援非农业项目考察,刚果之行纪实

援非农业项目考察,刚果之行纪实

姚清水 2024-12-23 未命名 462 次浏览 0个评论

《刚果之行》是法国作家纪德于1927年在刚果的游记,书中非洲的描绘仅停留在书本的纸面上,让你好奇和向往。我小时候在新闻电影里看到的第一个黑人是刚果总统恩古瓦比,他的形象也仅从书本的纸面上掠过,令我好奇和向往。我总认为非洲是个神秘而贫瘠的地方,常常将骆驼、沙漠、饥饿和愚昧与之相联系。

此次非洲之行,却让我对非洲有了新的认识。我眼中的非洲是奔腾的大河、浓密的雨林、鲜艳的花卉、绿毯般的大地、洁净的天空、处女版土地、稀少的人烟、原始般的人们,以及刀耕火种的耕作方式。2017年,我开启了一趟非洲之旅——刚果之行,这趟旅程是我人生中难得的经历,让我亲身体验到了非洲的原始和神秘。

2017年国庆过后,我与其他四位同事一同前往非洲刚果考察农业开发和项目落地工作。10月26日23:41从首都机场出发,登上了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的波音777飞机,深夜向亚的斯亚贝巴开始了漫长的飞行。飞机上座无虚席,在27日当地时间中午11:21时到达埃塞俄比亚机场,这里是非洲的高原,海拔3000米,北部为高山,外面下着小雨。这里是进入非洲的门户,一般因公出差的都从这里转机,到非洲各地,旅游的一般从肯尼亚机场转机。

埃塞俄比亚是非洲国家中没有被殖民的国家,在一百年前,森林覆盖率90%以上,但绿洲已成往事。这个饱受疾病摧残的国家,现在成为了非洲的穷国中的穷国。从印度新德里加油过后的飞机在朝阳初升的时候到达了埃塞俄比亚的上空,三万英尺的高空往下俯看,只是厚厚的云朵。堆积如山,厚如山峰,再往下就只是一片蓝,看不清地面。快到亚的斯亚贝巴的上空时,云散风清,埃塞俄比亚的高原在阳光裸露出来,如果用一个成语来形容的话,我想:不毛之地应该是最合适的了。荒芜的山脊,纵横千里,竟然没有一丝的绿色。

亚的斯亚贝巴建于1960年,有1个客运候机楼,5个登记手续办理柜台, 11 个停机坪,3 个登机口, 3 个登机廊桥, 邮局, 银行, 外币兑换, 饮食, 商店齐全,其中有中文服务窗口和走不完的购物店,来自各种皮肤不同国家的人坐满大厅,最不敢恭维的是机场的厕所,完全是我中国的活动板房建造,卫生条件极差,蚊子遍地,人们排着队如厕。需要这里中转等待二个半小时,我们在机场的中国饭店吃了一顿套餐,每人90元人民币,于27日13:31分登上了飞往刚果布的飞机,北京时间为早上8时30分,时差比中国晚7个小时,先飞到刚果的口岸城市黑角,停留了半个小时后返回到刚果布首都布拉柴维尔机场,出舱后在非洲中西非公司的领导和翻译早已等候在那里,我直接从贵宾通道出来,没有办什么入关等任何手续,直接上了接机的车上,行李和手续有翻译和公司人员提取和办理。这样几个二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到达了刚果布的中西非的一座高墙深宅的办公大院,一座四层办公大楼矗立在院中央,大门对面是刚果国家军队的司令官邸,这里条件比国内还好,吃的中国山东饭,睡得标间。

在刚果十天的时间里,公司一辆皮卡,两辆丰田霸道,以及黑人司机、刚果农业部副部长、牧业部部长、办公室主任等一行十人行走在刚果布的乡间土路上。如果到偏僻的地方必须有带枪的二名军人护卫,每天三四百公里,走过了热带雨林,热带草原,一片原生态,几百里看不到人烟。遇到的村子也很散乱,好的房子用土坷垃垒砌,一般是用木棍扎起,涂上泥巴,有的用彩钢板盖个顶,按个门板和挂个帘子,屋子里搭块木板铺块布就是床,最高级的家具就是这个产的塑料凳子,一个又黑又烂的铝盆就是锅,架在屋外的土坑了就是厨房,喝的水一般是河水,大一点的城市是欧洲给打的井,高台上放着三个类似刚果国旗一样颜色的储水桶供饮用。在省城一些地方有砖木结构的房子,一个省农业厅办公楼也就我们七八十年代的供销社模样。村里的人到处都是,懒洋洋的聚集在一起就像饿了几天的人一样,见了我们都会喊“你好”,好奇的向你围了过来。

刚果被赤道分成南北两半,既有热带雨林又有热带草原,植被覆盖的满眼绿色。这边全年只有2个季节,旱季和雨季。雨季时几乎每一到两天就要下一次雨,基本上就是大太阳暴晒,然后下场暴雨,然后再大太阳,温度在29、29到30出头。旱季是6-10月左右,其中7、8两个月基本上一滴雨都没有,天阴阴的 也没太阳,温度在20出头的样子,需要穿长袖。总体说来,这边并不像想象中的非洲那么热,气候还是挺适合生活的,比起国内的40度高温要好很多。其实非洲刚果是一片十分富饶的大陆,那么为什么非洲人宁愿饿死也不种地,渴死都不打井?穿衣一块布,吃饭来上树,看到这些之后明白了。其实非洲资源十分丰富,不仅土壤肥沃,动植物资源也随处可见,如果非洲人饿了,只需要到附近随便转一转就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的水果用来填饱肚子,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耕种就能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加轻松的生存下去。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当人口过多而非洲的野生资源又跟不上采摘速度的时候,非洲人们的日子就变得非常难过了。

我们经常可以看到骨瘦如柴的非洲人,以及因为营养不良而十分虚弱的非洲儿童,他们都在默默忍受饥饿,可是为什么非洲人宁愿自己饿死渴死都不去打一口水井或是耕种一点粮食呢?原因无非是生在富饶的非洲大陆上的非洲人因为不断的不劳而获而尝到了甜头,于是一代人比一代人更加懒惰,到后来懒惰的基因甚至深入非洲人的骨髓,以至于他们在面临着生命挑战的时候都只是坐以待命而已。因为我们与非洲人的观念和思想不同,他们看到我们中国人忘我的干活和挣钱,认为我们累死累活为了什么,很不理解,他们简单的生活、最底的要求、能维持什么是他们的标准,非洲人说中国人非常吃苦耐劳不停的干活就像肉机器,令他们不可思议。在非洲一个男人只要有一茅草屋就可以娶一个老婆,好一点的男人是三四个老婆,而中国工人援外一年四季不回家,不找女人,感到意外,难以理解,与任何国家的人都不一样。

刚果首都布拉柴维尔始建于1880年9月10日,由法籍意大利探险家皮埃尔·萨沃尼昂·德·布拉柴建立,成为法国的殖民地;以他建的博物馆是这个城市的地标。位于刚果河(扎伊尔河)下游北岸,隔河与刚果民主共和国首都金沙萨相望。这里四季常青,芒果、椰子、旅人蕉成行成队,绿荫如盖,是座美丽的热带城市,有花园城之称。有法国超市、印度超市,物质主要靠进口。

刚果(布)目前虽然经济并不发达,但城市里跑的高档汽车数量却非常的多,感觉有些与其国力不相匹配。在首都布拉柴维尔的大街小巷,到处可见日本丰田车和少量的欧洲名车。除一些出租车是由欧洲国家淘汰的丰田“二手车”外,其它多为日本生产的新车。有如此多的日本车进入刚果(布)市场,一方面是刚果(布)没有自己的汽车工业,另一方面是日本车的质量和销售策略,赢得了刚果(布)人的认同。人们以开日本车为自豪。近来,由于购买力强和运力不足的原因,要想开上丰田车,预交款后至少要等半年以上。所以,我们早期订购的几辆丰田牌子的皮卡车,至今还不能如期到货也就不足为奇了。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刚果(布)落后的交通运输业。

自首都布拉柴维尔到北方重镇奥旺多,是一条双向两车道的柏油公路,被称作北方公路,这条路路面虽然不宽,但路况较好,可以说是刚果(布)最好的一条公路。行进在北方公路上的公交车辆,很少见到象中国那样的大型客车,而多是大卡车。一般是大货车下面装货,上面坐人,车厢外面还要挂上诸如鸡、鸭、狗、羊之类的货物,可以说运输资源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利用。参与客运的还有小轿车。有一天,在欧尤到奥旺多的公路上,我们就看到过一辆轿车载人的特别一幕。这辆车后备箱里装满物品,箱盖高高翘起,车内好像也挤满了人,特别的是在汽车发动机箱盖上还坐着一位马达姆(女士),双手抓着雨唰器,还显得很悠闲的样子,在与我们会车的一刹那,竟然还能腾出一只手向我们打招呼。我们在惊讶之时,真佩服这位马达姆的胆量。我们都说,这太悬了吧,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一踩刹车,车停下了,人肯定会冲出去的。

自南方港口城市黑角至首都布拉柴维尔仅有一条大洋铁路相连,它承担着刚果(布)南方向北方所有物资的运输任务。但由于动乱被迫停运,火车站内杂草丛生,简单的候车室空荡荡的布满尘土。

第二大城市位于大西洋的港口城市黑角,类似上海。是刚果布的二个城市,相距500多公里,一条破烂的柏油公路在原始的高山河谷中穿行,这就是国家的1号公路是指从港口城市黑角到首都布拉柴维尔的唯一通道,要穿越马永贝原始森林,危险重重,匪患无穷,也是这个国家的生命线。但是刚果布的1号公路从1998年开始就处于瘫痪状态,总共560公里的路段,只有230公里通了柏油路,剩余的300多公里是土路,有中建公司修建。这里车辆都是人、物和货混装的,很多人更是坐在车顶,路上偶尔碰见一辆小车,旧的稀里哗啦,车里挤满人,车顶和车头放着物品,没有人管,就凭车的能力和人的本事。

我们的车队行走在一号公路上是最好的车和最好的装备,但公路又窄又烂,一路上有六七个收费处,正规的有持枪的两三个军人和地方人员烂七八糟的站在那里,路两旁放着二个烂油桶,中间驾着树枝或木棍,一般都是放些路障或拉根绳子,周围站着一堆黑人,车一停下,就上来要钱,给上3--5元就可以放心。每个卡点(收费处)有村民买东西的看热闹的歪三扎愣的无序的窜着,简直是乞丐和强盗集散地,如果你一个人遇到肯定会下个半死。

从布拉柴出来经过一段高原牧场,我突然感觉这里可发展牛羊养殖,建议停下车上去看看,肥沃的土壤,满山牧草,发现一片木薯,突然农业部的官员说,我们已经进入匪区了,我们拔腿就跑,一旦遇上人就惹出麻烦了,下了我们一跳。在布拉柴维尔到黑角中间有一百多公里的地盘被非政府武装控制,刚果政府也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因为后台的法国,虽然没有什么先进的武装,只有一些枪支而已。因为非洲是部落社会,人民政府基本管不了或不管,政府只养军队,靠卖资源的收入维持,所以政府与非政府彼此共融,但经常发生骚乱,打砸强烧的事情经常发生,是非洲的乱象根源。

刚果人常年吃的是木薯(马尿克),根茎放到河里怄制脱毒后晒干去皮打粉作为主食,茎叶当作蔬菜,肉类是鱼、猴子等野生动物,用火烤熟,自然赋予的热带作物十分丰富,木瓜、芒果、香蕉、菠萝等物美价廉,由此形成了独特的饮食习俗。以木薯为主要粮食作物和食品,木薯叶子还可以制作成当地美味 “萨卡萨卡”。受法国饮食文化的影响,城市居民开始并偏好食用面包(法棍)在汽车上就像拉煤一样裸露的装着,没有包装。

刚果(布)特别是北方,由于没有工业生产,不存在工业污染的问题;另外,受经济条件的限制,旅游资源也没有得到开发利用,所以刚果(布)风景秀丽,更多的还是源于这种近乎自然的原生态的一种美。

在沿线的考察中,我们一路为感叹这里是农牧业的发展天堂,一路被原始无人的秀美景色的诱惑。所到之处,如果天不下雨,天空总是清澈湛蓝的。形态各异的朵朵白云,在辽阔的天空中随风飘移,慢慢的游向遥远的天边,让人看了不由的产生出许多的遐想。

因为刚果(布)人少地多,况且他们也没有耕田种地的习惯,所以,考察的路上,我们几乎看不到人们耕作过的土地,许多都是未开垦的处女地。因此,绿色植被广布,热带林木与草地相间出现,错落无序。当我们穿越在山谷间的热带草原,满眼望去,绿油油的草地如绿毯一般,覆盖在平坦的大地上,时而所见一簇簇、一棵棵棕榈树点缀其中,宛如一根根绿线将天地相连,就象一幅景致秀美的立体画卷展现在我们眼前。

一路走来,在草地间、路两旁,还分布着许多蚂蚁山,有的如尖塔,高度超过2米,有的呈蘑菇状,潜伏在草地中,它们虽然形状各异,但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质地特别坚硬。据说,这些蚂蚁山是众多蚂蚁衔来泥土,用自己的分泌物和上泥土铸造而成的。

我们途径了许多乡村小寨,不管是大人还是几岁小的孩子,见到我们几乎都能用汉语“你好”向我们问候,“你好”可能是最能体现他们对中国人民感情的语言了。

10月30日我们一行从布拉柴维尔市走到北出城口的时候是一个由军人把守的检查站,我的同事看到这里与国内的检查站不同,举起相机拍了二张照片,这下子坏了,二名军人上前立马要相机,要没收相机并巨额罚款,我们随行的刚果领导和翻译上去交涉,给了大约折合人民币二百多元的刚币,因为有农业部的官员和政府的发的路条,顺利放下,没有惹出大事。刚果布和其他国家一样,在城市敏感地段照相,比如市政府大楼,国防部,外交部,甚至刚果河边(属于边境),爆炸废墟等,会被军人抓住,没收相机,并且罚款。很多新来的中国人不了解这个情况,出事的大有人在。黑人有其传统观念,是不喜欢被照相的,不经允许随便给别人照相是很不礼貌的,还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可能像和在国内旅游一样,到了一个地点就拿出相机咔咔的照相。

去刚果之前,有一种疾病恐惧感,什么疟疾、黄热等,黄热可以打疫苗预防,走时买了青蒿素、带了蚊帐,防蚊帽等全副武装,到了以后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蚊子也没有广州那么多,中资公司的条件比国内的还好。一般在刚果呆的时间长了,得疟疾是不可避免的,有的人能吃药挺过来,有的人反复发作只能回来。在刚果的一些地方你会看到在赤道地区穿着厚厚的棉衣,这就是打摆子的人。如果你在北部的地方发了疟疾,只能坐当地的破巴士去布拉柴治病,巴士特别破烂,路上下雨了,车顶都是破洞,要开上13个小时到了布拉柴治病,如果没有我国的援外医生,你的性命就不好说了。

刚果(布)现在还属于一个贫穷国家,国家财政收入大约在80亿美元,国民收入不足400美元。在偏远的农村,我们看见的是到处透风的房子,房内几乎没有家具,没有做饭这锅灶,一日两餐,吃的也相当简单,但每个人脸上却从不带任何愁容,男女老少坐在村口看孩子、聊天,大片的土地却无人去耕作。有些孩子看见我们,除了友善的说声“你好”之外,就是伸出手或拍拍肚子,向你索要钱物和食品。这时,看着这些贫穷可爱的孩子,你如果拿不出合适的东西给他们,自己倒觉得十分尴尬和过意不去。

去非洲前我认为非洲的东西应该很便宜 ,因为地方穷,购买力小。但是恰恰相反,地方是非洲,物价像欧洲,因为非洲没有工业,农业落后,所有的工业产品靠进口,日用品以中国为主,大部分是欧洲的,法国的为主。一包方便面折合人民币15元,一瓶水三元。首先刚果布的物价比国内贵,这边的货币为中非法郎,1元大约等于80.5中非法郎。举个例子,这边听装可乐500法郎一听,即人民币6.2元,汉堡2000法郎,即24.8元。所以在这边花钱不能把它换算成人民币算,会心疼死。当地的白菜更是比龙虾还贵,“白菜价”这词真是不适合刚果(布)。当地的农村人几乎不和城市的超市和商场打交道,过着自给自足的维持生活,非洲人的思想是“宁可饿的,也要坐的”的懒汉。

这趟非洲我最难接受是时差,吃晚饭的时候是北京时间23点左右,本来可以进入梦乡,极有睡意的时候,开始吃饭喝酒,开始几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全凭到了他乡异国的兴奋劲,来工作。有一天总统私人秘书要见我,北京时间1:40时,我和中西非代表驱车赶到,门口三位军人站岗,通过电话后放行进入,三人谈了一个多小时有关刚果农业和加工业的发展淡了我的看法,回到驻地歇息了二个小时。第二天要回国了,公司一切安排好后,我们一行五人,中水老总、我的同事以及一年一度回国探亲的中西非公司老总,公司法语翻译大连外国语学院毕业的王倩,海南热带研究院的林先生与我们分开坐上飞往广州的航班,从机场的VAP通道出关,结果我和另外一名同事没有穿皮鞋,不允许进入,有机场的两名警察带上我俩,从大厅海关快速通过,没有接受严格的安检等手续,登上回国的飞机,夜里十二点到达埃塞俄比亚,在压的斯亚贝巴机场转机等待了六个小时,在餐厅里吃饭喝酒,在天亮时坐上埃航的飞机,迪拜、也门、沙特、伊朗、阿富汗后从巴基斯坦进入我们的新疆境内,从和田、河西走廊的上空回到北京,从高空俯瞰了亚丁湾、浩瀚的沙漠、光秃秃的伊朗高原和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地方,只有就像一条细线一样的公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一望无际,在进入河西走廊后才看到绿色,感觉到家了,飞机在元宵之夜降落在首都机场,回到呼市已经凌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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